【黃哲斌、黃文博 中國時報2010.04.10摘要】   二次世界大戰後,台灣的各式聚落裡,「眷村」或許是最奇異、最特殊的一支。

   大批隨國府來台的軍人或官員,有些攜家帶眷、有的落地嫁娶,被政府安置在各種社區、村落或宿舍,自成一方天地;或者完全不安置,隨他們四散飄萍,生根發芽,「克難」成為多數眷村的胎記。

    銘傳大學建築系助理教授徐明松,就生長在一個奇特的眷村裡。「我父親是台中戰車基地處的士官,但他們單位並未配發宿舍,於是這些老兵自己想辦法,就在當時台中市議會的樓頂上,各自搭蓋違建居住,這些違建的結構很特殊,甚至還有二樓,我母親就在一樓開了雜貨店,專門賣東西給同村的叔叔伯伯們。」

       由於戰後百廢待舉,當局又以為隨時會「反攻大陸」,對於上百戶老兵占用公共建築也睜一眼、閉一眼;這些軍眷甚至就在議會頂樓上打麻將。直到台中市議會翻新重蓋,屋頂的老兵家庭被安置在國宅裡,這段宛如電影「霍爾移動城堡」的眷村傳奇才告中止。

       「蘑菇」創意總監張嘉行也是眷村小孩,「我們眷村在台北縣五股山腳下,旁邊是『陸光一村』;村子圍著竹籬笆,房子只有兩種顏色,牆的下半是軍綠色、上半是白色,看起來就像是軍營一樣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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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張嘉行記憶最深的是,村子裡家家戶戶都很熱絡,「哪家的爸媽沒空或不在家,小孩隨便走到哪一個鄰居家裡,似乎都能隨意坐下來吃飯。」至於逢年過節,他父親的單身部屬也會到家裡圍爐,很自然地變成張家的一份子。

    兩歲半時,張嘉行鬧過一件轟動全村的大事。有天,他忽然不見了,父母挨家挨戶打聽,都沒人看見他的蹤跡,整個眷村發動地毯式搜索,心急如焚的父親甚至拿著竹竿,到村邊的大水溝裡打撈;直到後來,才有鄰居通報,說他不知如何走到隔壁村裡,在一戶本省人家的家裡睡著了。

    「眷村是特定政經時空下的產物,住在眷村裡,幾乎是一個小中國的縮影,時間則是凝固的,不太受到外界的影響。」徐明松為眷村生活下了這個重要註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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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台南市著名眷村「水交社」,日治時代是日本海軍航空兵的軍官聯誼社,社名引自「君子之交淡如水」;光復後變成空軍後勤司令部的眷舍,改名為「志開新村」,未來將改建為「眷村文化園區」。

曾住在「水交社」的楊姓退役軍官回憶,幼時因為軍人父親早逝,母親隻身撫養七名兒女,除了在菸廠當領班,他們兄弟姊妹則會到菸廠煙囪下,撿拾還沒燒完的煤渣,回家做成煤球貼補家用,成為眷村獨特的副業之一。

        隨著時代變遷,老舊眷村逐漸消逝,居民也被安置在國宅等大型集合住宅裡,但時至今日,許多榮眷仍保留了竹籬笆的生活習慣。例如容納十個眷村、一千二百多戶的台南長榮社區,幾乎匯集了大江南北的各省文化,1995年就舉辦全國第一個眷村文化活動,至今每年元旦,社區都會辦升旗活動。

    流徙逃難的共同記憶,使得眷村形成一種緊密的社區關係,也成為台灣建築與人的故事中非常獨特的一頁篇章。

 

1930.4.10. 嘉南大圳完工。

1934.3.30 樂山痲瘋療養院落成。

1979.4.10. 美總統卡特簽署「台灣關係法」生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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