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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摘要7.31.2010聯合報╱蔡惠萍】沿著蘇花公路往南,進入花蓮最北端的秀林鄉,抬頭看著路標寫著「和平,Hoping」;和平村,一個實際居住人口不到千人的小村落,錯落低矮的樓房,另一邊卻是高聳矗立的水泥廠房、煙囪、水泥輸送帶

台泥 好漂亮 7.31..jpg 

九○年代,政府推動產業東移,就此改變了和平村的命運,宛如電影「阿凡達」般的情節,十七年前就已曾在此上演。

電影「阿凡達」描述的是人類為了掠奪潘朵拉星球上所蘊藏的豐富礦產,進而摧殘納美人家園,引發群起反抗的故事;鄰近清水斷崖的和平村原本是個平靜而美麗的原住民部落,大部分是森林與峭壁,住了三、四百戶原住民,大部分從事傳統農業與石材礦業。

但這一切都在「和平水泥專業區」出現後改變,因為洗砂廢水排放而汙濁的海水、灰濛濛的街道、川流不息的砂石車,只要把車子放在屋外不消半日,立刻就被蓋上一層厚厚的灰,「這是『名產』啦,加料的胡椒鹽!」

砂石車 是特產 7.31..jpg 

當時政府一甲地徵收費用高達一千萬元,比市價高出兩、三倍,村民領取高額補償金,卻因不擅理財,短短十幾年,有人從賓士車換成國產車,現在變成上山養雞豬的小發財車。

「一切又打回原形啦!」最後一個領走補償金的西給‧哩夯牧師絕望之餘離開了和平村。對村民來說,這一切像夢一場,但夢醒後,失去了土地與獵場,以前「抓魚都來不及」,現在卻天天打麻將,「因為沒地方可以去啊!

土地沒了,族人也失去文化傳承根基,許多祖靈祭的活動例如播種節、收穫節,幾乎已成歷史,只能靠鄉公所舉辦的文化季勉強維繫。

當初政府表示,工業區進駐後可以增加就業機會,和平廠長潘仁達說,台泥190位員工中,一成一是原住民,但是三百名「協力廠商」一半以上是原住民。協力廠商指的多是礦場的卡車司機或清潔工,也就是所謂的三K工作(辛苦、骯髒和危險)。

村民的「福利」也特別多,包括小學及幼托營養午餐免費、水電費學費都有補助、六十歲以上生日禮金、婚喪補助、長期臥床、健檢…,因為補助項目太多,村辦公室還有一位總幹事就專門負責「補助業務」,不少村民都是「籍在人不在」;雖然「福利」令人稱羨,「這些都是用健康換來的啊!」

這個音譯叫作「Hoping」的小村落,最後能不能真的盼到了希望?民國八○年代,政府六年國建中,將和平畫定為水泥工業區,一如近來「大埔事件」翻版,在未經居民同意的情況下,就強行徵收了四百多公頃,原本是部落傳統耕作及居住的土地

居民與環保團體曾有過激烈的抗爭,不過,與納美人結局不同的是,85年,當最後四筆政府提存法院的高額補償金被領走後,終告落幕,和平村也成了灰頭土臉的「水泥村」。

 和平 沒了7.31..jpg

「以前可到海邊玩水、到山上拔地瓜,」當地長大的王美蘭記憶中的和平村,儘管生活並不富裕,但卻也靜謐快樂,老人家上山打獵「打什麼有什麼」,花生、地瓜、玉米肥美且香甜。

廿年前,政府推動「水泥產業東移」,企業以低廉的成本生產,但其實是居民付出健康、環境被傷害「低廉成本」其實只是由環境與全民支付了「外部成本」

政府強勢徵地蓋廠房、設礦場的同時、也消滅了原民部落文化。廿年來,同樣的情節,從原民部落到漁村、農村,從未停止上演過。

民國94年民進黨執政時期,政院曾核定通過「國土復育策略方案暨行動計畫」,依據這項方案,礦區只能保留海拔一千五百公尺以下的礦區,且不再核准新的礦區開發案,因此隨著未來各家業者礦權逐漸到期,最後將自然「落日」。

爾後幾年,所有準備進行礦石開採的「礦業用地核定」申請案,多遭相關主管機關據此駁回。然而前年國民黨重新執政後,政院宣布終止國土復育方案。因此,沉寂多年的租地採礦申請案,這兩年又紛紛重出江湖。

不管是廿年前的產業東移,及近來大埔與田寮洋的農地徵收爭議,乃至國光石化案,都顯示政府雖然高喊節能減碳,卻根本欠缺一套以永續國土作為核心價值的上位綱領,遂演變出目前民間對上企業界的局面,而這二者,都是國土規畫政策不明下的受害者。

 我們該問問自己或馬政府:台灣走到今天,還是只能以「典當環境,換取財富」嗎?

參考資料:

馬政府 官商勾結深於扁政府

言而無信44 國土復育行動方案暫停

無國土保育法規 災害會繼續來

綠朝復育計畫 藍杯隔73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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